民主与自由的误解:社会危机的根源与东帝汶的挑战

作者:弗莱·马尔恰诺·阿尔梅达·苏亚雷斯,方济各会

序言。许多问题清楚地表明人类信誉的扭曲,或者我们可以说是非人化。这个社会中出现的横向问题包括艾滋病毒/艾滋病、堕胎、自杀、学生殴打老师、群体主义问题、国家机构中的腐败、串通和裙带关系等等。问题是,这些问题的根源(arche/abut)是什么?这是一个每个人都需要问自己的基本问题。为什么这些问题会发生而不是不发生?

关于这些问题的根源,你们可以提及各种原因,但我希望在这篇简单的文章中提出一些原因。有时人们说,这些问题出现是因为没有工作机会,或者没有严格的规则和法律来规范这个社会。当我们仔细观察和思考,并尝试超越我们的感官限制时,我们可以说这些“危机”的根源在于人道主义危机。这种人道主义尚未准备好进入民主和自由的时代。脆弱的人道主义,以及对民主和自由的肤浅理解。

人们经常使用这两个术语来肯定他们所做的一切行为。无论是好是坏的行为。在作者看来,人们经常模棱两可地使用“民主”和“自由”这两个词。年轻人经常说“这是权利啊”、“自由啊,兄弟”。在这篇文章中,我将尝试定义人们所说的“民主”是什么。在许多人看来,民主意味着可以自由地做任何事情,随心所欲。当然,在民主中,自由是一个不可分割的基本方面,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两个术语是相同的。

在这篇文章中,作者将尝试阐明这两个术语,然后结合在我们的国家东帝汶发生的具体问题或案例进行探讨;并批判那些经常模棱两可的民主和自由实践。

民主的含义

“民主”这个术语是一个古老且政治性的术语。从词源学上讲,“民主”一词源于希腊语,由两个词组成:demoscratoscrateinDemos 意为“人民”,crateincratos 意为“统治”。简单来说,我们可以将“民主”定义为“民治”,或者像亚伯拉罕·林肯所说的那样,“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这个定义想表达什么?从这个定义中我们可以说,民主为每个人作为公民在城邦或国家中最大限度地参与提供了空间。当统治被某个公民垄断,或者社会没有表达其思想和抱负的空间时,问题就出现了。

在公元前四或五世纪初,哲学家柏拉图在他的《理想国》一书中已经谈论过民主。他认为民主为希腊城邦中的所有公民提供了参与并表达他们的愿望和为城邦发展做出贡献的机会。但从一开始,他也谈到了无根的民主,或者说没有根基的民主。这种没有根基的民主被称为无政府状态/无政府主义。这意味着人们可以做任何事情,随心所欲,为所欲为(葡萄牙语:divertinagem,意为“娱乐、消遣”,在此处可能指“放纵”)。

如今,在我们的国家,这些事情正在发生。我们正处于一个人们称之为后现代(即:现代之后)的时代,然后又加上了后真相(即:post truth/pós-verdade)时代。以前在现代时期,人们说真理是相对的,即没有绝对的真理;到了后现代主义时期,人们说真理是可替代的;更糟糕的是,如今在后真相时代,人们说根本没有真理。如果没有真理,那么我们也可以说没有错误。关于这一点,我们将在以后更深入地讨论。

但是,我希望我们深入探讨,现代主义时代构建了什么,并对当今时代产生了巨大影响。进入现代时期,人们说人类是万物的中心(或以人为中心)。17世纪的哲学家笛卡尔说,人类是理性的、自主的个体,可以自由地为自己决定一切。笛卡尔以“我思故我在”(cogito ergo sum)这句话而闻名。这句话被解释为一切都取决于主体,或者换句话说,主体是万物的主宰。主体根据其理性来决定一切。随着人类成为中心、理性且自由的范式,人们开始根据自己的意愿定义自己的生活。

在这个时代,我们面临着人类所面临的危机,例如:多地发生的种族灭绝,奥斯维辛集中营,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广岛和长崎,影响生态危机的自然资源开发,以及当今的气候变化等等。这些都清楚地向我们表明了“死亡文明”。如今,“死亡文明”仍在继续发生。约瑟夫·拉辛格(Joseph Ratzinger)说,“死亡文明”通过堕胎、艾滋病毒/艾滋病、导致许多人生活在贫困中的生态开发、以及对穷人和弱势群体没有益处甚至扼杀他们的腐败而发生。在东帝汶,堕胎和艾滋病毒/艾滋病正成为国家关注的问题;腐败、家族主义和群体主义制度扼杀了生产力,并在国家机构中盛行。

后殖民主义危机

后殖民时代的东帝汶获得自由或摆脱殖民统治,导致许多人对民主、权利和自由做出定义。人们经常将民主和自由定义为等同于可以自由地做任何事情,随心所欲。年轻人经常在制造问题、不尊重他人等等时,当社会质疑他们时,他们会回答说“这是权利啊”,或者“这就是民主啊”。当我看到许多对自由和民主的这种解释所产生的不利反应和行动时,我常常默默地想,如今许多东帝汶人尚未获得自由。他们在一个采纳民主和自由的国家中并不自由。他们不自由不是因为殖民主义,而是他们所使用的自由反过来殖民或统治了他们。这种自由和民主反而成为了这个社会中的一种新殖民主义。

对自由和民主的错误定义导致许多人生活在痛苦之中。如今,许多年轻人成为自由的受害者,同时也是自由的嫌疑犯。我相信那些堕胎的人,他们的生活如今也不安宁,因为他们杀害了无辜的婴儿。或者那些患有艾滋病毒/艾滋病的人,他们的生活也不安宁,因为他们通过自由的关系缩短了自己的生命。他们成为了自己欲望和行为的受害者。这并不意味着我想说他们是坏人(或罪人),而是想说这是一个我们正在面临的真正危机,并让我们感到担忧。

自由使人们忘记了道德,忘记了在东帝汶社会和人类中存在的法律、真实规则和传统。如今,许多人对好的信息充耳不闻,对真相视而不见,更喜欢人造事物和谣言。许多人已经开始忘记祖先留下的健康文化和传统。许多人说的话就像伊万·法尔斯(Iwan Fals)在他的歌曲中唱的那样:“管好你的道德,管好你的品行。”人们说“嘿,我们是自由人,我们可以做任何我们想做的事。”人们觉得可以自由地腐败,不在乎人民是否受苦,重要的是我能找到一个好位置,这样我的人就能找到工作,不管他们是否能胜任工作,只要每个月坐着就能拿到钱,没关系,重要的是我的人,他属于我的团体。这些情况使得柏拉图从一开始就将民主定义为无政府状态。民主是混乱。

什么是自由?

自由意味着人有能力决定什么对自己是好的。自由地实现自我(参见以赛亚·柏林的积极自由)。凭借自由,人们可以做出做这或做那的决定。理性上,决定必须是合理的、善的(即:好的)并且对生活有益的。换句话说,我们可以说没有人愿意选择做对自己有害的事情,也没有人会选择破坏自己生活的事情。基于这些决定必须是理性且有尊严的理由,自由并不意味着人们可以随心所欲地选择和做任何事情。真正自由的人会选择对自己好的。而不是选择那些有害的、破坏自己、破坏他人生命和自然的。

当一个人做出公正的决定时,必须基于良知。为了拥有良知,人需要超越自我,进行辨别,然后才能做出决定。天主教教义指出,自由的源泉是天主,因为天主是爱,爱从不强迫,而是“给予”、慷慨等等。天主以爱创造了人类,而爱的结果是赋予人类做出对自己公正的决定的自由。人们必须知道,自由的视野是善(Bonum)和爱(Caritas)。至高无上、最完美的善和爱就是天主本身。天主是爱,祂是良善的。因此,人们在生活中理应总是选择善和爱。然而,现实却并非如此。人们常常偏爱即时的东西,偏爱暂时的快乐,偏爱那些能带来满足感的东西,最终却导致人们陷入无尽的痛苦,或者使人成为自己决定或自由的奴隶。

自由也不仅仅意味着个体和主体,自由必须是关系性的,因为它的视野是爱(Caritas)和善(Bonum)。因为,当我们谈论爱和善时,同时我们也必须谈论关系性。爱(Caritas)和善(Bonum)的真正特征是关系性,它总是流淌并赋予其他受造物生命。因此,当谈到自由时,正如拉辛格枢机主教或教宗本笃十六世在他的著作《真理与宽容》(Truth and Tolerance)中所说,自由是共存的,自由总是在关系性的语境中被谈论。为什么呢?因为在人类作为“天主肖像”(Imago Dei)的概念中,从一开始,它的存在就处于关系性之中。人类从其存在中与他人和所有其他受造物共存。因此,人类的自由是一种共存的自由。

当我们谈论脱离关系性的自由和民主时,我们可以想象破坏和剥削正在逼近并摧毁人类的生活。这就是我所称的无根的民主和自由。这种民主和自由正在扼杀我们的文明。

结语。在民主中,自由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方面。一个自称(即:采纳民主制度)为民主国家的国家,必须为所有公民提供最大限度的参与和为发展做出贡献的机会。这种参与和贡献需要有能够规范的法规,并成为对每个公民有利且可管理的场所。简单来说,民主赋予每个人参与并为共同利益(bonum commune)做出贡献的自由,而不是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情的自由。自由总是与他人的存在和所有受造物的存在相关联。这意味着,当一个人或公民做出决定或做某事时,他需要仔细权衡他人的存在以及整个自然界。只有这样,自由才能始终寻求其更高更远的视野,即善(bonum)和爱(carit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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