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帝汶渔民鲁伊:大海是生计,也是生活的镜子

自记事起,鲁伊·门东萨·门德斯(Rui Mendonça Mendes)就与大海为伴。他来自艾莱乌,选择帝力的水域谋生。他手中承载着父亲的遗产——大海的艰辛和每天维持家庭生计的希望。

在一个周一下午,接近四点钟,鲁伊·门东萨·门德斯在莱西德雷广场前向大海撒网。之后,他回到一棵树的阴凉处坐下,那里还有其他渔民。他等到日落,以确认大海是否“友善”。

“大海一直是我的生计,我的避风港,有时也是我的惩罚。我从八岁就开始捕鱼,从我父亲第一次带我出海的那一刻起。我记得当时就在那里,卷起的渔网旁,那种只有在海上漂泊的人才能理解的寂静,”鲁伊·门德斯回忆道。

如今40岁的鲁伊,尽管来自山区,却很早就开始认识大海。“我来自艾莱乌,大家都知道那里没有海,但在这里帝力,我除了捕鱼,还学到了关于大海的知识。是大海召唤了我,我无法抗拒。这是一种非常大的热情。岁月流逝,我依然热爱这份职业,即使有时大海对我来说显得遥远而冰冷。”

捕鱼是鲁伊的日常工作。“我可能捕到很多或很少,但这是我的日常。捕鱼取决于运气:很多时候,渔获很少,不超过10条鱼。当这种情况发生时,我把它们带回家,供我们食用。另一方面,我感到深深的悲伤,因为我没有带回钱来养家糊口,”他坦言。

当鲁伊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父亲告诉他,在葡萄牙人统治时期,他经常去帝力,观察葡萄牙人捕鱼。“我父亲会走近他们,由于好奇,他学会了捕鱼技术。从那时起,他开始制作自己的渔网,不久之后,他开始独自捕鱼,”鲁伊回忆道。

8岁时,父亲叫他,告诉他他们将一起去捕鱼。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渔网,把它带给父亲,但他很快意识到渔网非常重,渔民的生活是艰辛的。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一种必需,鲁伊必须为那份艰苦的工作做好准备。

“第一次下海时,我很害怕。但我知道我需要帮助我的父亲,因为捕鱼是我们获得一些钱来满足日常需求的唯一方式。就这样,我们月复一月地面对大海。我清楚地记得一切改变的那一天:大海非常平静,轮到我撒网了,”这位渔民强调道。

“在船上,我们必须‘对抗’海浪。一切都不同了,那种交通工具是新鲜事物。船不走陆路,它被潮汐和洋流带着走。在海上,我们周围的一切都是不可预测的。”

鲁伊回忆起一个特别艰难的时刻,当时他们在海中央遭遇了一场风暴——巨浪、大雨和狂风。“水开始涌入,我们不得不使用水桶把船里的水舀出去。与此同时,我们划桨向海岸前进。那时,我们没有发动机来帮忙。一切都取决于我们手臂的力量。”

那一刻,父亲用疲惫的声音,但带着一种让他铭记的决心告诉他,永远不要被困难打倒。“如果今天我看到情况不好,也许我会犹豫是否下水。但是,当那一刻到来时,把钱带回家的需要最终会占据上风,”鲁伊说道。

随着多年来所面临的困难,鲁伊现在独自捕鱼。“我买了一条船来方便我的日常工作。例如,今天我可能赚到一些钱,但我需要留下一两美元以备第二天。如果今天钱用完了,我们不知道明天是否还能再次捕鱼。”

对鲁伊来说,自食其力不像其他任何工作。它不像在公司工作,工资有保障且按月计算。“我们是为自己工作。我们依赖运气、海况和购买者。有时,运气不在我们这边。”有时,鲁伊和其他乘坐不同船只的渔民会前往梅蒂纳罗地区寻找鱼。“没有人能指挥我们的工作。捕鱼取决于我们的技能和努力。”

鲁伊曾在一家公司工作,但合同结束后,他又回到了捕鱼这个从小就伴随他的职业。“我需要这份工作来养活我的家人,并为我的两个孩子购买学习用品。”

下海没有固定的时间。“有时,我们凌晨或黄昏出海。捕到鱼后,我们会尝试出售。我们在摊位上出售。例如,10条沙丁鱼售价一美元。如果按公斤出售,价格可能在5到10美元之间。有一天,我可能赚到100多美元。但有时,我什么也赚不到。”

尽管大海每天都带来不确定性,鲁伊仍然坚定地选择了它。捕鱼,最初是父亲的遗产,现在已成为他的生活方式,一个充满不稳定但又带有强烈归属感的职业。

鲁伊的故事也是许多其他东帝汶渔民的故事,他们依靠日常的努力和自然的不可预测性来生存。对他们来说,大海既是生计的来源,也是他们生活的镜子。

查看原文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