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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LINTIL五十年:一位老兵的牺牲与传承

今天,是东帝汶民族解放武装力量(FALINTIL)成立50周年的日子。这支成立于1975年的队伍,是反抗印尼占领的武装力量,在长达二十多年的浴血奋战后,终于迎来了国家的独立。在这篇专访中,退役中将莱雷·阿南·蒂穆尔(Lere Anan Timur)将带我们重温那段抵抗斗争中最艰难、也最关键的岁月。他谈到了当年的错误与成就,也强调了FALINTIL为新一代和今天的东帝汶国防军留下了怎样的遗产。

在东帝汶的历史上,蒂托·达科斯塔(Tito da Costa)这个名字熠熠生辉,不过,人们更熟悉他的战时化名——莱雷·阿南·蒂穆尔。他出生于劳滕省的伊利奥马尔,1975年,年仅25岁的他加入了FALINTIL,从此开启了长达24年的前线武装生涯。在这期间,他身兼数职——从政治干部到军事指挥官——直到国家独立后,他晋升为少将,并担任东帝汶武装部队总参谋长。

1981年,他当选为东帝汶独立革命阵线(FRETILIN)第二代中央委员会成员,担任政治委员和东点区书记。两年后,他被调往边境地区,与来自艾纳罗、萨梅和巴扎尔泰特的战友并肩作战。

1984年3月,他身负重伤——臀部中了两枪,一根手指也中了一枪——不得不被紧急转移到一个安全的避难所,休养了整整六个月。同年年底,随着所谓的“四月彻底回归”运动,他开始担任军事职务,被任命为该国中南部第四部队的首任指挥官。

1991年,他重返东点区,一直担任指挥官直到1999年。如今回忆起来,他说,这场斗争开始时有大约3万名游击队员,但在经历了24年的抵抗后,结束时只剩下97或98名仍在战斗的战士。

为什么给抵抗力量取名为FALINTIL?

“FALINTIL”是“Forças Armadas de Libertação Nacional de Timor-Leste”的缩写,意思是东帝汶民族解放武装力量:F代表Forças(武装);A代表Armadas(力量);LI代表Libertação(解放);N代表Nacional(民族);TIL则代表Timor-Leste(东帝汶)。东帝汶的战争经历了好几个阶段,一切都始于葡萄牙的“4月25日革命”。因为东帝汶当时是葡萄牙的殖民地,1974年4月25日的康乃馨革命给了所有殖民地一个选择的机会:要么独立,要么继续留在葡萄牙。东帝汶选择了独立。

1975年,各种政党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主要是东帝汶独立革命阵线(FRETILIN)和帝汶民主联盟(UDT),此外还有帝汶人民民主协会(APODETI)。每个党派的理念都不同。FRETILIN追求的是彻底、完全、无条件的独立。UDT也主张独立,但希望循序渐进,先成为葡萄牙的联邦国,等条件成熟后再成为自由国家。而APODETI则主张并入印度尼西亚,对于未来是否独立含糊其辞。

这种分歧最终导致了冲突:1975年8月,UDT发动了一场政变……(此处原文不完整)

FALINTIL的经验是如何塑造今天东帝汶国防军(F-FDTL)的架构和军事思想的?

F-FDTL的军事思想必须源于FALINTIL的价值观和原则。目前,我们的机构里有一支团队正在收集相关的军事资料。这些资料未来将成为构建东帝汶国防军军事思想的基石。

我们不会去照搬其他国家的军事思想。我们有自己的。这种思想将塑造我们战士的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精神,以及军队内部的纪律、自信和等级制度。

您如何看待FALINTIL的历史记忆与新一代军人所扮演的角色之间的关系?

就像我说的,新一代必须追随FALINTIL的道路,不能忘记FALINTIL的价值观和原则。

FALINTIL最核心的价值观之一就是等级制度。在丛林里,我们没有军衔,大家只称呼指挥官。那时候没有《军事纪律条例》,也没有宪法,但纪律严明。有等级,有士兵对指挥官、对上级的尊重。

这些都是宝贵的价值观,还有游击队员之间的团结。如果我在西部,我就是西部之子;如果我去了东部,我就是东部的一份子。帝汶人就是帝汶之子,没有歧视。无论你来自东部还是西部,我们都是兄弟。正是通过牺牲、死亡和鲜血,我们才结下了坚如磐石的兄弟情谊,直到战争结束。而许多人,就在这条路上倒下了。

您是否觉得,在某种程度上,FALINTIL的精神在独立后被政治精英们背叛了?

我们谈谈“背叛”这个词。我觉得这个词太重了。说背叛,倒不至于。但我注意到,在很多仪式上——比如最近的老兵纪念仪式——有些领导人似乎没什么意愿参加。

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他们太忙了,或者也许他们就是不想来……而且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一直都是这样。每当涉及到老兵,比如老兵委员会、老兵事务部、老兵博物馆的活动,情况总是如此。

有仪式的时候,来参加的都是我们这些老兵。但那些领导人,一个都不来。年轻人也很少参加。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给你举个具体的例子,前天在抵抗运动博物馆,为纪念FALINTIL日和缅怀牺牲的战友举行了一场弥撒。老兵们都在场,但政府里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两个来自议会或行政部门的代表。一个代表总理,一个代表议会。

至少对我来说,如果我举办任何国家级的仪式,我希望被邀请的人能亲自来。我不需要代表。就算只来一个人,仪式也照样举行。但现在发生的这一切,真的令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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