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atured image

东帝汶为防狂犬病当街杀狗,引爆人道争议

面对“杀狗行动”引发的强烈批评,科瓦利马市市长虽然叫停了行动,却留下了一句充满争议的警告:谁反对,谁就要为将来可能出现的狂犬病致死案例负责。

上周三和周四(8月13-14日),科瓦利马市的一支联合工作队在祖马莱行政站展开了所谓的“杀狗行动”,捕杀街头游荡的动物。这一幕被广泛传播到社交媒体上,立刻引起了公众的担忧,并就东帝汶应如何控制狂犬病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辩论。

专家、兽医、协会、活动家和社区成员纷纷谴责这次行动,主张采用更人道的方式。

博博纳罗农业部的兽医技术员卡西米罗·毛(Casimiro Mau)认为,不加区分地杀狗是“一种暴行”。他说:“狗也想活下去,杀死一只健康的狗是不合理的。除非它真的得了狂犬病。”

东帝汶兽医协会的阿利皮奥·德·阿尔梅达(Alípio de Almeida)也持同样看法,他将科瓦利马——以及显然也包括马努法希市——的捕杀行为形容为“野蛮、错误、不人道且可耻”,并坚称这种事绝不能再发生。他还警告说,这可能会带来国际影响:“疫苗是捐赠的,我们如此野蛮,那些帮助我们的国家可能会停止捐赠。”他强调,健康的狗应该受到保护,唯一的有效途径是加强监测、接种疫苗和进行检测。

活动家阿托·莱基纳瓦·达·科斯塔(Ato Lekinawa da Costa)补充说,暴力永远不能成为正当理由。“如果一只狗得了狂犬病,而一个人不动用理性去解决问题,那他和动物又有什么区别?更别说把杀戮当成解决方案了。”他指出,不分青红皂白的屠杀可能会产生负面的社会影响,让针对人类的暴力也变得常态化。

法学家阿明多·阿马拉尔(Armindo Amaral)对此表示赞同:“第一步应该是检测疑似病犬。只有在确诊后才能进行捕杀。否则,这就是一场非法的屠杀。”他批评说,这一行动表明政府缺乏处理该疾病的知识,并可能为后代树立一个坏榜样。

在社交媒体上,捕杀的画面瞬间激起了民愤。兽医伊娃·戈麦斯(Eva Gomes)在Facebook上公开谴责这次行动“残忍、罪恶且不专业”。她还质问这对年轻一代的影响:“未成年人会怎么看待你们的行为?你们在教他们变得暴力!太可怕了!请做个好榜样,而不是这样。”

兽医安东尼诺·多·卡尔莫(Antonino do Carmo)也对这场屠杀感到悲哀:“狗没有任何错,它们需要的是接种疫苗,而不是被杀死。”

农业、畜牧、渔业和林业部国家兽医局的动物诊所也在社交媒体上发表声明,强调“杀死无辜的狗并非解决问题的有效途径”。

民间社会也提出了替代方案。手机维修师雅努阿里奥·达·科斯塔(Januário da Costa)建议建立一个专门的收容所来安置流浪狗,而不是消灭它们。活动家阿托·莱基纳瓦·达·科斯塔则指出,控制犬只数量最有效的方法是限制或终止它们的繁殖。“要做到这一点,成本不菲。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教导人们去爱护自己的宠物。这不仅对动物有益,对人本身的心理健康也很有好处。”他补充说,除了控制繁殖,还需要投入教育,培养负责任的宠物主人,并促进人与动物之间的和谐共处。“对很多家庭来说,狗就是家庭成员。我的狗格雷(Gray)和我一起生活了六年,生了四窝。它爱我们,我们也爱它。”

法学家阿明多·阿马拉尔也强调,国际社会已经制定了保护动物的法律,东帝汶应该与这些实践保持一致,采取适当的策略。“这不仅仅是为了防止病毒感染人类,也是为了保障动物的生命权。”他还提到了其他国家早已放弃捕杀做法的例子。

国际上的成功案例表明,除了捕杀还有其他选择:在尼泊尔,通过疫苗接种和绝育计划减少了狂犬病病例;在印度果阿,“狂犬病任务”组织动员流动团队每年为数千只狗接种疫苗;在巴西,每年都有涉及学校和社区的免费宣传活动;在墨西哥,通过领养、绝育和疫苗接种计划减少了流浪动物的数量;在斯里兰卡,政策从捕杀转向疫苗接种后,覆盖率达到了近80%。

科瓦利马市市长米格尔·阿马达·卡多佐(Miguel Armada Cardoso)则对人力和财力资源的匮乏表示遗憾,这些短缺导致无法有效实施疫苗接种,也缺少收容流浪动物的基础设施。他辩解道:“如果有别的办法,我肯定会用。但就目前而言,如果我们不进行捕杀,人们就会面临死亡的危险。我们爱狗,但我们没有能力建造收容所,也没有设备来捕捉它们。”

然而,兽医卡西米罗·毛认为,问题主要出在社区的意识上,人们还没有完全理解这种疾病的严重性。“他们还不知道狂犬病真的会致命。”他警告说,并主张加大对宣传和疫苗接种活动的投入,以确保公民能够获取信息并采取预防措施。

在公共卫生风险与动物权利的捍卫之间,这场辩论暴露了一个脆弱的兽医卫生体系——它依然缺乏足够的资源,来应对狂犬病的爆发,而无需诉诸极端措施。

查看原文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