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帝汶:总统力挺街头贩卖儿童,反童工倡议引激烈争议

不要向孩子们购买。他们还没有经济责任。 INDDICA的这句口号在东帝汶引发了激烈争论。一方面,像共和国总统若泽·拉莫斯-奥尔塔这样的人认为孩子们可以在街上卖东西。另一方面,有人认为孩子有两项责任:学习和玩耍。

很容易找到他们。例如,在帝汶广场前,红绿灯附近。他们背着煮鸡蛋、炸香蕉、芒果和花生,试图卖给路过的人或红灯时停车的司机。尽管烈日炎炎、尘土飞扬、风雨交加,这些瘦弱而脆弱的小小劳动者们仍然坚定地从事着他们的商业活动——这与那些有时间学习和玩耍的孩子们的生活截然不同。

他们努力与睡意和饥饿作斗争。他们想方设法打发时间,有时玩耍,有时与其他孩子争吵。只有卖完背在背上、扛在肩上、顶在头上的商品后,他们才回家——他们尽其所能地背负着,以支撑漫长的日子。

他们在首都各地游荡:大学、学校、海滩(白沙滩、基督君王像)、公园(11月12日公园、5月5日公园)、莱西德雷广场、超市旁以及许多其他地方。有些孩子看起来不超过五、六岁。

事故时有发生。例如,2022年,两名儿童——12岁的索尼娅和8岁的弗伦基——在高中附近、东帝汶国立大学旁的道路上遭遇事故。这对兄妹在卖芒果时被车撞了。女孩幸存下来,但弗伦基在这场悲剧中丧生。

在东帝汶,童工数量令人担忧。国家反童工委员会(CNTI)在2016年至2022年期间,查明有超过5.2万名儿童从事童工,其中4.3万人是文盲。尚不清楚有多少人在街头贩卖。

国家反童工委员会根据上述调查,提出了六项关于在东帝汶根除童工的建议。其中,重点是东帝汶政府需要为贫困家庭建立社会援助体系,并制定一项打击童工的国家行动计划,同时拨付适当的预算以支持儿童。

这些建议还包括提高公众对童工负面影响的认识,以及创建完全免费的学校,为儿童提供交通服务,并为孤儿提供支持服务。

拉莫斯-奥尔塔:“我一直都在买,而且会继续买”

“不要向孩子们购买。他们还没有经济责任”是国家儿童权利保护研究所(INDDICA)在帝力街头一些海报上提出的口号。这是政府向社区发出的呼吁,旨在劝导人们不要在公共场所向儿童购买商品。

这一呼吁引起了一些公民的强烈反响,共和国总统(PR)若泽·拉莫斯-奥尔塔本人也明确表示反对这项倡议。国家元首在他的Facebook页面上发表声明,表示反对那些试图“抵制在街头做生意的儿童”的实体。

拉莫斯-奥尔塔认为,在公共场所出售鸡蛋和水果的儿童不属于童工范畴,因为“他们只是在课余时间做一些轻松的工作”。对总统来说,这项活动是一种非正式教育形式,“对孩子们来说是一次很好的经历”,也是一种为生活奋斗和帮助父母的方式。拉莫斯-奥尔塔鼓励社区购买儿童出售的产品。“我一直都在买,而且会继续买”,他强调说。

国家元首感到遗憾的是,公共实体和非政府组织撰写了关于儿童状况的报告,但“我还没有看到其中任何一个[实体]采取具体行动来帮助儿童学习或改善家庭生活”,他强调说。

“我本人将向政府游说,削减分配给该组织的预算”

在总统府的Kantina Matak接受采访时,拉莫斯-奥尔塔表示,东帝汶境内几乎没有学校为儿童提供课外活动。共和国总统辩称,孩子们放学后可以自由地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情,即使是在街上卖东西,他回忆说,在他的第一个任期内,他在总统府花园里开办了一所特殊学校,孩子们放学后可以在那里学习英语、计算机和音乐。“这些是政府可以实施的举措。如果他们不想做,那他们想让孩子们做什么呢?”他问道。

拉莫斯-奥尔塔说,孩子们不会待在家里和猫狗玩耍或玩石头。相反,他们利用时间赚取一些钱。“这些孩子非常聪明和自律。他们每天能带回家三到五美元,有时甚至更多”,他赞扬道,并强调在街上卖东西可以是一种学习经商的方式。

拉莫斯-奥尔塔表示,其他国家的人“非常钦佩东帝汶,因为他们看不到有孩子向游客乞讨。这是东帝汶人的骄傲”。鉴于东帝汶是一个贫穷国家,总统认为街上有很多孩子乞讨是合乎逻辑的,“但这并没有发生。孩子们更喜欢卖鸡蛋、芒果并赚取一些钱——我支持这一点”。

在社交媒体上疯传的简短采访中,拉莫斯-奥尔塔还威胁称,如果国家儿童权利保护研究所(INDDICA)未能对其提出的项目进行适当分析,他将削减对其的资助。“否则,我本人将向政府游说,削减分配给该组织的预算。我将继续支持在街头贩卖的儿童。周日,我在基督君王像那里遇到了一些孩子,买下了他们所有的商品。最后,我还开车把他们送到了白沙滩”,他讲述道。

Diligente试图联系国家儿童权利保护研究所(INDDICA)主席迪诺拉·格拉纳代罗,但在文章发表前未收到回复。

“政治家与我们技术人员的看法不同”

东帝汶于2009年批准了国际劳工组织关于禁止童工和立即采取行动消除童工的第182号公约。除了批准国际人权文件外,东帝汶政府还加强了其方案和政策,以确保儿童受到保护。

国民议会于3月1日批准了第6/2023号《受危儿童和青少年保护法》,这是该国的第一部此类法律。在此之前,东帝汶民主共和国宪法(CRDTL)第18条第a款和第b款明确指出,儿童“有权获得家庭、社区和国家的特殊保护,特别是免受一切形式的遗弃、歧视、暴力、压迫、性虐待和剥削”。

劳工总监察局(IGT)最近在帝汶广场前的道路上向司机分发信息,警告他们避免在该地点向儿童购买商品,因为该地点交通繁忙,被认为非常危险。

劳工总监察长弗雷德里科·佩雷拉·德·马托斯在接受Diligente采访时表示,作为一个人,他也关心那些在街头贩卖的儿童。劳工总监察局的监察员认为,有必要紧急采取具体行动,以阻止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如果我们继续向[孩子们]购买,我们就是在默认希望将孩子们留在危险场所,明知这可能会影响他们的身心健康”,他说。

弗雷德里科主张,儿童有权上学、玩耍、自由并与同伴互动——而不是在劳动活动中取代成年人。“我们是父母,孩子是我们的责任一部分。有些人说他们工作是为了帮助家庭经济。那么,父母的责任在哪里呢?”他问道。

对监察员来说,出售鸡蛋、水果、炸香蕉甚至香烟都是童工行为,即使这些活动发生在家庭环境中。“当我们出售东西时,我们是在工作,不是吗?因此,这些孩子确实属于童工范畴”,他总结道。

关于禁止购买儿童在街头出售的商品以及这是否能有效打击东帝汶的童工问题,监察员回答说,这只是众多可能选择之一。“这项行动是一种有助于打击童工的方法,而不是仅仅举办研讨会,因为在实践中,研讨会没有效果,社区并没有将信息付诸实践”,他解释道。

弗雷德里科认为,“家庭对这一问题的认识不足”也影响了他们让孩子上街贩卖的决定,因为许多父母不了解儿童的权利,即使了解,“由于经济困难,他们也无法运用这些知识”。

弗雷德里科强调,劳工总监察局(IGT)根据技术标准开展工作,这些标准与国际公约和国家儿童保护立法相符。“我们无权评论政治家的观点,因为他们的言论往往带有政治色彩。从技术上讲,我们遵循法律规定”,他表示。

在这位技术人员看来,共和国总统若泽·拉莫斯-奥尔塔的言论扭曲了预防和打击童工的努力。“政治家与我们技术人员的看法不同。如果政治家做出不同的决定,我们只会遵从,因为我们遵守他们的指示”,他无奈地表示。

尽管如此,他仍然强调了上述国际公约,该公约要求该国每年向国际劳工组织(OIT)提交关于东帝汶境内童工现状的报告。

“我们仍然看到小孩子在街上卖东西。如果我们说这个国家没有童工,我们的报告可能会与我们生活的现实相矛盾”,他总结道。

根据国际劳工组织(OIT)的说法,导致童工存在的一些主要因素是:社会不平等、缺乏优质的公共教育以及缺乏促进计划生育的公共政策。该组织还强调了童工可能造成的后果:心理问题、学业成绩不佳、社交能力受损、就业市场准备不足以及智力发展受阻。

公民意见不一

一些公民认为,禁止购买儿童在公共场所出售的商品的政策是减少该国童工发生率的一项好措施。另一方面,也有人不同意这种观点,认为这项措施在打击童工方面并不有效,因为大多数人口仍然生活在贫困之中。

在莫塔埃尔的11月12日公园,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街头小贩表示,禁止购买儿童出售的商品毫无意义。“我们的生活不一样,因为有些人生活在复杂的境况中。我相信没有哪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苦。面对我们的经济状况,孩子们最终会帮助父母寻找生计”,他辩称。

这位商人指责政府尚未能解决影响大部分人口的贫困问题。“我们没有固定的工作来保障家庭需求。政府有义务照顾其人民,创造就业机会,使家庭有经济能力满足其需求。”

La’o Hamutuk的数据显示,2021年东帝汶的失业率达到劳动人口的27%,而该国的最低工资自2012年以来一直是115美元。而联合国(ONU)于2022年(最新数据)公布的多维贫困指数(MPI,英文)显示,东帝汶130万居民中约有42%生活在社会弱势境地。

40岁的莫伊塞斯·达席尔瓦有三个孩子,目前失业。尽管如此,他对儿童的权利毫不怀疑,他表示,如果孩子们没有在玩耍或学习,除了父母,政府也有责任保护他们。“在公共场所出售商品的儿童之所以处于这种境地,是父母的过错,他们不尊重孩子的自由。”一些父母向孩子寻求帮助,因为“他们知道,看到孩子时,人们会动恻隐之心,最终更容易购买”。

莫伊塞斯知道,家庭应该提高认识并主动采取行动,不要让孩子在街上待太久。“父母应该陪伴孩子,让他们学习并与同伴玩耍。如果我们让孩子在街上贩卖,我们必须承认我们正在将他们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他警告说。

21岁的大学生伊沃尼亚·达席尔瓦·古斯芒看到孩子们在街上贩卖时也感到沮丧。这位年轻人承认,她现在避免在公共场所购买儿童出售的商品,因为她不想鼓励他们走这条路。

“孩子们拿着炸香蕉和鸡蛋走过来,带着悲伤的表情让我买他们的商品。作为一个人,我为他们着想,但如果我们继续出于同情而购买,我们就是在鼓励他们的兄弟姐妹也这样做”,她说。

为了阻止首都儿童主导的街头贸易,这位年轻人呼吁政府更多地关注青年,首先要了解他们上街贩卖的原因。“有些孩子失去了父母,没有人照顾他们。有些孩子主动这样做是为了学习如何为生活奋斗”,她说道。

Diligente试图听取社会团结与包容部社会保护总局的意见,但未收到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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